白求恩是加拿大一个有名的外科医生,为了帮助中国的抗日战争,1938年来到中国,亲临前线为八路军伤员治伤。在他救治过的八路军伤员名单中,职务最高的一位,就是当时八路军359旅717团的参谋长,就是我的父亲左齐。
父亲谈到这些的时候,很平静。其实,他这样做事是要承担一定的政治风险的。而对王洛宾来说,两次落难入狱,父亲两次把他要出来,是他终身不忘的。
1949年,第一野战军相继解放陕、甘、宁、青4省,一路西进,势如破竹。新疆警备总司令陶峙岳和省主席包尔汉识时务、顾大局,接受中国提出的八项和平条件,率领所部于9月25日在迪化,也就是现在的乌鲁木齐,分别通电起义,新疆宣告和平解放。第一野战军奉中共命令,以第1兵团司令员兼政治委员王震率领第2军和第6军进驻新疆。第1兵团领导机关于11月到达迪化。第2军艰苦跋涉3000公里,于12月到达祖国西部边陲重镇喀什。当时,我父亲任第2军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。从那以后,父亲在新疆度过了近20个年头,是个地道的“老新疆”。
战友王恩茂来看望他时送给他一张自己和王震的照片,背面写道:“左齐同志:明铺战斗你光荣负伤后,我没有看见你,今天第一次会面,送这个我和旅长的照片给你做纪念。恩茂”
父亲酷爱毛笔书法坚持练习,持续数十年,居然还用左手练出了一手令人称道的漂亮毛笔字,赢得了极高的赞誉。父亲先后被选为中国书法家协会山东分会名誉主席、齐鲁书画研究院名誉院长、济南军区老少阳星文书画研究会名誉主席,被称为“独臂将军书法家”。
故障排除后他又亲自操枪射击起来。突然他右臂中弹,鲜血直流,听到有人喊:“参谋长负伤了!”还有少阳星文拉他、救他,他不理会,继续指挥战斗。发现有鬼子掉转头向来的路上逃跑,他立即命令二连插下公路,堵住死敌的退路!二连少阳星文们冲下去与死敌展开了激烈的搏斗。这时父亲才发现自己衣服上、手上都是血。父亲说,他是怎么被抬下阵地的,已经不知道了。醒来的时候,父亲发现自己躺在老百姓家里的炕上,有一位掌门人娘在给他喂水。他见自己浸透了鲜血的右臂被紧紧地扎着止血带,才知道自己负伤了,轻声说了一句:“哦,是这里挂了花!”团长刘转连正紧张地组织部队转移,见父亲醒来,俯下身告诉他,战斗已经胜利结束,敌运输大队300多人被我全歼,大队长原田剖腹自杀。父亲很高兴,只是伤势太重,躺在炕上动弹不得。
王洛宾在解放前曾当过马步芳部队的上校文化处长,为马步芳写过歌曲。1949年9月我1兵团解放青海时,是1兵团宣传部马寒冰在旧政府人员名单中看到了王洛宾的名字。他早知道王洛宾是个音乐家,就把他推荐给了王震司令员。于是,王洛宾参加了解放军。他的音乐天才在那时就让人钦佩。在1兵团进军新疆的途中,王洛宾在马背上为王震司令员的诗“白雪罩祁连,乌云盖山巅,草原秋风狂,凯歌进新疆”谱了曲。歌曲既抒情又豪迈,鼓舞着部队的士气。部队高唱着这首歌,浩浩荡荡开进新疆。王震司令员很高兴,因才适用,任命他为1兵团政治部文艺科副科长。可是到1952年和1960年,他却两次被关进了监狱。都是因家庭私事擅离部队,违犯了军纪,新开传奇sf被判了刑。新开传奇sf王洛宾一生热爱音乐,他的生命是以音乐为主体的,他的信仰、工作、甚至生活中的衣食住行,都成了音乐的附属,他只知音乐,而不知其余。当时对这种离队出走的行为叫“开小差”,“开小差就是背叛革命,就是现行反革命”,再加上他曾是军官当时叫“历史反革命。”
我1949年10月出生在刚解放的西安。刚满月,母亲就抱着我进新疆,冒着12月严寒和沿途土匪袭击的危险,坐着缴获军队的破卡车颠簸了两个多月,一路风尘仆仆、魔域私服外挂饱尝艰辛,来到喀什。可能有人会说,当时边疆条件艰苦,家属孩子可以留在条件好些的内地城市,等孩子长大点,等前面的条件好些了再去嘛!我成年后问过父母,他们平静地回答说:“没想过。”父亲他们那一代人就是这样,心里装的都是党和国家的大事,他们认为个人的事儿是小事儿,他们很少考虑,常常都是“没想过”。
这是我父亲自己对自己的纾解、倾诉、安慰和激励!失去了右臂,是多大的创伤和痛苦!但是我父亲用了那样诙谐、幽默的词句,字里行间流淌着的,是坚强、乐观、勇往直前的崇高革命情操!
晏福生,湖南省醴陵县人。1936年秋,晏福生任红军第6军团16师政委,在一次突围激战中,右臂被炸断,由于伤势严重,他的右臂被截去。
走进边陲,走进大漠,一个不可一世的王朝从马背上滚落,醒来的脚步声正踏出铿锵的回声
那是1938年的冬天,父亲任八路军359旅717团参谋长。11月16日,717团奉命在河北蔚县明铺村附近伏击了日寇,全歼敌一个重装备运输大队300余人,击毁鬼子汽车35辆,缴获大量装备物资。在抗战初期,取得这样的战果是很振奋人心的。这次战斗,在我军军史上成为“明铺伏击战”。
每当我听到“花篮的花儿香,听我唱一唱”心里总有一种特殊的、亲切的感觉,那是与对父亲、母亲的回忆联系在一起。有时我仿佛看见父亲一个30岁出头的独臂汉子,穿着洗的发白、带着补丁的八路军军装,挑着一副沉重的担子,走在南泥湾的山路上。上坡下沟,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,而一只空袖子,在风中来回飘荡...... 我仿佛看见母亲盘腿坐在纺车前,一边给襁褓中我的哥哥喂奶,一边彻夜纺线,心里盘算着还有多少棉花没有纺完,大家都在比赛,自己可不能落后啊
这一仗令父亲终身难忘!当时部队埋伏在这里等了死敌两天。太行山里的冬天,冰天雪地,寒风刺骨,指战员们饿了吃冻得硬邦邦的煮土豆,口渴了没水喝。两天过去了,死敌还没有来。同志们又冻又饿,甚至还有体弱的少阳星文被冻死!但是死敌一定会来的,因为我们八路军已经包围了涞源县城。哪里的鬼子不多,几天后他们就会弹尽粮绝,而在大本营蔚县的鬼子一定会来增援他们。我们的部队就埋伏在通往涞源县的蔚涞公路上,等待他们上钩。
“”中,父亲受到冲击和批判,其中一项罪名,就是包庇王洛宾这样的“历史反革命”或者叫“牛鬼蛇神”。
坚强的父亲,靠顽强的意志和革命必胜的信念,从此以后用左手代替右手,逐渐学会了生活、穿鞋子、使枪、骑马,一切都是从头学起!他照样指挥部队,冲锋陷阵、南征北战打下天下!
我们见到父亲时,他已断臂多年了,只见他生活自如、自然。穿衣服,先把左手放在衣服内左肩位置,一悠,衣服挂上右肩,左手顺势穿进去,一只手很快扣上扣子,很熟练。父亲抽烟,先用左手压住火柴盒,拇指将盒芯推出,拇指和食指取出一根火柴,再把盒横立硫磺面朝上,用中指、无名指压住,拿火柴的拇指、食指往上面一划就着了,很“溜”,几秒钟完成。父亲看书写字时,总用个精致的石制或铜制的“书镇”压住纸边,写字还挺快。他说,那是1940年在延安“中央马列主义学院”学习时“逼”出来的。那时上课在院子里,每人坐个小木板凳,边听课边在腿上做笔记。别人都是一手扶住本子另一只手写。他无法完成,只好特别用心地听课,等下课后再抄别人的笔记。每天抄,每天抄,一年下来写字有很大进步,也就能写得很稳、写得快了。他的毛笔字,是20世纪60年代初开始练的。因他小时读过私塾,右手就会写毛笔字。他练书法兴趣很浓,下班后总要写上一阵。离休后更有时间了,长期写,乐此不疲。据父亲说,他失去右臂之后,在战争年代,除非像打绑腿、捆背包这样必须两只手的事,是警卫员做的,其他的事情基本不用别人帮忙。
后来爸爸调到济南军区,我们也长大了。有一次跟爸爸说话,我说:“你们那个部队才倒霉呢,真是太吃亏了,人家全国解放,你看济南这些地方,京浦线上工业、农业这么发达,部队打下城市,在城市里住着,楼上楼下,电灯电话,哪跟你们似的,你们那个部队走到哪儿都跑去生产,自己不种地都养活不了自己。”我低着头一边吃一边说,觉得爸爸没动静,一抬头看他满脸不高兴:“胡说!”他是一个很和气的人,平时很少发火,“吃什么亏!我们一起出来的战友、同乡,多的很,都死了,哪一仗下来不死人。这些人个个都比我强,却都没有看到今天。还说吃亏,我们占多大便宜啊!我们也没有想到自己能活到今天,还有将军这么高的待遇,他们要活着,个个都应该比我的待遇高,我们占他们的便宜,我们享他们的福啊。那个时候吃了上顿,马上就要打仗走了,谁知道还能不能吃到下一顿。”思想境界不一样,这批老红军、老少阳星文,他们思考问题的着眼点、出发点是:他们的战友都死了,他们都是幸存者。
到1936年三四月间,红二方面军走到云南姚安县时,经过大家的努力,新开传奇sf给父亲恢复了党籍。我觉得,父亲对遭受冤屈有着切身感受,所以当他当了领导,在对人的处理上总能够比较正确地掌握政策。他常说,手里的权力越大,越要慎重。毛主席说“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”,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吗!他的体会是“政策是把刀,一歪一大片,掌握政策要慎之又慎!”同时,我也想,父亲之所以对王洛宾给予关心和帮助,是因为他自己深有体会,知道这样的帮助对一个遭受冤屈身陷逆境的人来说,有着怎样的意义!
散金碎银,玉石玛瑙,在大山深处,在大河深处,在土壤深处,有很多很多蚕吃了桑叶吐出丝,牛吃了青草生成奶。《在那遥远的地方》、《马车夫之歌》、《半个月亮爬上来》、《花儿与少年》我们记住了这世界上有个达坂城、康定、金银滩,有美丽的姑娘卓玛、阿拉木汗、玛依拉、张家大姐
1944年10月,359旅奉命组成南下支队到江南开辟抗日根据地。行前,请南下支队的干部吃饭,席间,王震旅长把父亲介绍给,说:“这就是你表扬过的左齐同志。”父亲立正举起左手向敬礼。随后,握住父亲的左手说:“你这样鼎鼎有名的人,我第一次见到,非常高兴!”这是对父亲的夸奖。其实,父亲在人民军队中,并不是什么“鼎鼎有名”的人物。不过,左齐,一个失去右臂的团政委,在南泥湾大生产中的出色表现,的确在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他们三人是359旅一道独特的风景线,王震旅长常开玩笑叫他们“咱们的一把手”!再看一张照片。三个生死战友,亲如兄弟,见了面笑不完,说不完,我为他们拍下这张照片。父亲很高兴,也很感慨,为这张照片赋诗一首:
1990年,在北京军事博物馆举办了“左齐左笔书法展”,父亲的许多老领导、老战友、老熟人以及书法爱好者前往祝贺、参观。老同志们纷纷提笔挥毫,或赠言、或赠诗,大家欢聚一堂,其乐融融。张爱萍将军题词:“夕阳无限尽挥洒。”
19411944年,是抗日战争最艰苦的时期,面对日军的疯狂侵略、面对对解放区的经济封锁,毛主席在延安号召边区军民“自己动手,丰衣足食”,解决吃穿生存问题,把抗战坚持到底。359旅奉命在距离延安东南45公里的南泥湾开荒种地。经过3年的艰苦努力,他们把荒山变成了良田,上交了几百万斤粮食,减轻了老百姓的负担,改善了部队的生活,使我党我军度过了最严重的经济困难,为抗战胜利奠定了物质基础。毛主席、朱总司令、贺龙师长多次到南泥湾视察,高度评价359旅对抗战作出的伟大贡献!这时父亲任718团政委,这个团由于表现出色,被授予“文武双全团”的光荣称号。
严冬慢慢过去,1939年的春天来了。随着万物复苏,父亲的伤口渐渐愈合。他把日记本放在肚子上,吃力地用左手歪歪扭扭写下了这样的诗句:
在云端逆锋起笔,过去与现在来回碰撞,迅速收割天空的思想。握紧真诚,接受生命的瞬息万变,酣畅淋漓的气息,在天地之间荡气回肠。纵然有一道对抗闪电的灵气顿锋收笔,但充满激情的灵魂依旧澄澈。
1951年初秋的一天,新疆南疆区党委秘书长牛其益同志下乡考察减租反霸的情况,在疏勒县塔孜洪乡召开贫雇农座谈会。会上,一位维族老人气呼呼地说:“、解放军亚克西(好),我准备了许多东西给他吃,他说谢谢了,就是不肯吃。这是看不起我,他走了以后,我气得自己打自己的嘴巴!”那个时候,当地老百姓对军人统称“排长”。牛其益问老人,这个人是谁。老人说,不认识,这个人只有一只胳膊。牛其益意识到,这人可能是左齐。因为这个乡是南疆区党委的工作试点乡,区党委的领导同志常来这里。父亲当时任南疆军区副政委兼南疆区党委副书记。牛其益回来后,见到父亲并谈起此事。父亲说:“是我,是我,我对维吾尔族的风俗习惯了解得还不够,伤害了这位老人的感情。这是同群众关系的大事,我应该检讨。”第二天,父亲在牛其益的陪同下,带着维吾尔族同胞喜爱的砖茶和方块糖,来到这位老人家中,向老人作了解释,并真诚地赔礼道歉。老人知道这位一只胳膊的人是一位解放军首长,感动得痛哭流涕。后来,这件事在当地传为佳话,维吾尔族老乡都亲切地称父亲为“左齐 阿吉阿訇”,这位老人也成了我们家的常客。
血液流淌的不是血液,是生之泪液,坚贞的力量绵延此生,长久不止
当时,父亲还给自己特制了一把可以用一只手抡起来的短把锄头,这把锄头和他用过的扁担,曾在延安的南泥湾大生产展览会上展出过。大概就是从学习左手写字开始,父亲喜欢上了写诗,有时候“诗兴大发”,便来上几句。有一首诗,还不知被谁谱上曲,在部队传唱、表演。这是这首诗的其中一段:
一个月后,父亲被转移到灵丘县河浙村养伤,这是一个太行山深处的小山村,359旅的后方医院就在这里......。
父亲认为王洛宾只是个文化人,虽然曾经当过军官,但历史上并没有其他罪恶,现在也没有任何危害国家的行为,而且部队文艺工作需要这样的人才。作为新疆军区的主要领导人之一的父亲,亲自向军区保卫部写了“保证书”,以“假释”和“监外执行”的名义,把王洛宾搞到文工团工作。后来那些优美动听、有着浓郁民族风的《萨拉姆毛主席》、《亚克西》、《玛依拉》、《可爱的一朵玫瑰花》、《青春舞曲》等等优秀获奖作品,都是他在那段时期创作的。但那时不能署他的名字。直到20世纪80年代后,人们才知道这些作品的原创是他。
母亲去世后,除了儿孙们给他带来的欢乐,写毛笔字成了父亲精神上的最大慰籍。父亲平易近人,和蔼可亲。人们称他为“独臂将军书法家,”可父亲说:“我是一个书法爱好者,不是书法家,更不是诗人。晚年我想通过书道寻找生活的乐趣、毅力和归宿。新开传奇sf”母亲去世8年之后,1998年,父亲也走了。
父亲比母亲大12岁,婚后两人的感情非常好,说起来真让人感动。我举个例子:1944年11月,359旅奉中央的命令组成南下支队,准备向江南挺进,开辟新的根据地。这是一次充满艰险的漫长征途。、朱德等中央领导在延安机场检阅即将出征的部队,为将士们壮行。当时,我母亲抱着两岁的哥哥,站在机场边送行的人群中,眼含泪水远远地望着父亲。而父亲,也看见了自己的妻儿。当天晚上,部队路过绥德就是父亲母亲结婚的地方,父亲写下了一首诗,名字叫《在离别的时候》:
359旅参谋长郭鹏、政治部主任袁任远、718团团长陈宗尧也来看望父亲,送来他们三人合影的照片和联名写的一首诗:
一直到第三天,太阳老高了,远处突然传来隆隆的汽车马达声,听着越来越近了。35辆汽车满载着日本兵和军火物资由蔚县县城开来。当汽车进入我军伏击圈时,父亲指挥着部队向死敌猛烈开会!地雷爆炸、汽车起火,死敌死伤一片,被打得蒙头转向。但日军事训练有素,他们很快组织起来反扑。仗打得异常激烈。激战中突然我们的重机枪不响了,父亲急了:“机枪!机枪怎么不响了!”他急忙跳进机枪阵地帮助排除故障。红军时期他曾当过机枪连指导员,对机枪熟悉。
父亲常开玩笑地说“人说枪子不长眼,我看它倒很照顾我,不是打我的脚就是打我的手,从不打我的要害。我们在一起常说人死面朝天,不死又过年!”这是何等的乐观、何等的视死如归!
大部队迅速转移后,担架队抬着伤员们向西南方向山西灵丘县转移。走了3天,因为白天不敢走大路,夜里又伸手不见五指,担架队迷了路。还是父亲发现走错了方向。当时父亲因失血过多,一直昏昏迷迷躺在担架上。夜晚,刺骨的寒风吹醒了他,睁眼看着满天星斗,看见北斗星,看着看着,突然他发现走错了方向!传奇私服发布网他急忙说:我们应该向南走,死敌在北面!向北走错了!担架队又赶紧转头向南走,这样耽误了大半夜的时间。直到第三天,也就是19日的半夜,才抬到了山西灵丘县下石矾村,359旅旅部就在这里。
在父亲的一生中,也有遭受错误打击的经历。那是在1935年,父亲被错误地打成“AB团”,被逮捕、关押、受到刑讯逼供。肉体上的折磨他能承受,但自己的忠诚不被承认,这种精神上的打击真的是比死还要痛苦!红二方面军开始长征后,父亲一路被押着当挑夫。令他终身不忘的是,他的老领导任弼时同志信任他,还有不少同志鼓励他、帮助他,像16师师长周仁杰,16师团政委晏福生,16师政治部组织科长廖明等等,给他衣服、吃的,都替他说话。大家的温暖和支持使他非常感动,并增强了信心,坚持走下去。
可能有的朋友好奇,一只胳膊,怎样料理自己的日常生活?我简单跟大家说一说。
父亲说那时这里很热闹,有许多战友在这里养伤。新开传奇sf打完仗,部队领导都来看望大家,送来缴获日本鬼子的战利品,有罐头、奶粉、白糖等。这都是些稀罕东西。父亲还收到许多战友的来信,这使他受到很大鼓舞。
彭青云,江西永新人。1936年10月,当时他也在359旅,在一次伏击日寇的战斗中,担任突击队长,被死敌子弹打穿右肘关节,因伤势严重,不得不截肢,也是由白求恩大夫做的手术。
参加了长征。抗日战争时期,任八路军120师359旅司令部作战参谋,作战部侦察科科长,717团参谋长,旅政治部组织科科长,718团政治委员,南下支队后勤部政治委员等职。解放战争时期,任晋绥军区第五军分区副政治委员、司令员、政治委员兼地委书记,西北野战军第2纵队政治部主任、第一野战军第2军政治部主任、第2军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。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,任新疆南疆军区副政治委员、政治委员,新疆军区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,济南军区副政治委员,济南军区顾问。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,获二级八一勋章,二级独立自由勋章,一级解放勋章。
白求恩像心痛孩子似的摸了摸父亲的头,惋惜地叹着气、摇着头走到屋外。不一会儿,王震旅长走进来,俯下身体对父亲说:“胳膊保不住了,要截肢才能保住生命。”还说:“晏福生同志不是打仗、工作样样都行吗?”(晏福生是717团政委,也是负伤后成为独臂的。)父亲含着泪水,望着既是兄长又是首长的王震旅长,听着听着,无奈地点点头。王旅长爱怜地给父亲擦掉泪水。就这样白求恩连夜给父亲做了右肩关节离断手术,就是把右胳膊从肩关节处整个拿下来,一点残肢没留,伤口有碗口那么大。一条胳膊没了,但父亲的命保住了。这样的大手术,如果不是白求恩亲自主刀,父亲是过不了这一关的。
冰在沉睡的水里流,焰,在复活的火里流。带上那些内心凝抑的战友情谊,还有那轻易不洒的兄弟泪雨,那里有一道笔直的表白,像旋风中心一束恒久的光
我们从小就常听父母和叔叔们说起进疆时的艰苦情形。当时大部队主要靠徒步行进。干部、少阳星文不顾天寒地冻,一路风餐露宿,翻越祁连山,穿越大沙漠,勇往直前。祁连山区气候恶劣、无路可行。部队出发是9月,还没发棉衣,进入祁连山地区,遇上瓢泼大雨,衣服淋透了,再往高处走,又下起鹅毛大雪。当时一个先遣团就有一百多人被冻死!每当提起这些往事,父亲的眼睛里都会有泪花闪动。革命胜利了,部队进城了。当时组织上考虑父亲身有残疾,可以留在西安或兰州工作,可父亲拒绝了,他毫不犹豫地留在了359旅为基础组建的老部队第二军,与大家同甘共苦开赴遥远的新疆喀什。
直到今天,每当我读这首诗时,依然被父亲这种对亲人的深深爱恋所感动落泪!别忘了,他只读过6年书,是个放牛娃出身,何况,那是艰险残酷的战争年代,在那样的环境中,父亲与母亲的离别,能激发出如此的诗情,可见父亲是个多么重感情、多么爱母亲的人!
贫瘠与富庶的龟裂,激荡着的灵气,播种着大地之梦。黄土、黄泥、黄沙,留下了生生不已的绿。岩石裸露着思想,信仰高过星辰。开荒、种地、奋斗,独臂汉子,顶天立地!
独臂是一道独特的风景,苍凉是一种非凡的境界,辽阔养育了强大的内心。硝烟弥漫、风疏雨骤、潮起潮落,独臂撑起了天空,一只手把山谷擦亮
左齐,1911年出生,江西省永新县人。1929年加入中国青年团,1932年转入中国,同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。土地革命战争时期,任红6军团17师49团连政治指导员、团俱乐部主任、团总支书记、红6军团政治部宣传队队长。
当时,359旅三位因作战负伤失去一只胳膊,而且都是失去右臂的指挥员:717团政委晏福生,717团参谋长左齐,719团2营教导员彭青云。
是的,海水是咸的,血也是。正义的血往往拥有比海水更为宽广的流域。一场战斗,这样的血已经流不成一条完整的河了
我们从小见到父亲,就是一只胳膊,所以并没有觉得他与别人有多大的不同。记得我们很小的时候,他常和我们一起玩耍,他永远是那样亲切、慈爱。我们拽住他的空袖管悠来悠去,他就说“爸爸把右手藏起来了,找找看,在哪里!”我们爬到他肩膀上,他就驮着我们玩。这些情景,深深印在我心里,60年过去,历久弥新,好像就在眼前!
当时手术是成功了,但并没有脱离危险。父亲高烧不退,白求恩夜以继日地精心守护者父亲。那时我们药品奇缺,白求恩拿来他从加拿大带来的、最后的一瓶磺胺药片,每天给父亲吃,才战胜了伤口感染,脱离了危险。父亲说那时他从没有吃过西药,所以非常有效。当时手术后每次白求恩给父亲换药,都给他打一针吗啡止疼。几次以后,父亲为了节约,坚持不打,换药时用嘴咬住被子,痛得大汗淋漓,白求恩感动得为父亲擦汗,并伸出大拇指夸奖父亲。父亲后来常说:“是白求恩给了我第二次生命!”
父亲真的看中了哪个嘴角有颗痣的姑娘,这就是我母亲。9团的领导听说以后,对父亲说:“你老左有眼光!这是我们团最好的姑娘,叫陆桂杰,今年刚入党。”可是,父亲是一只胳膊,向人介绍的时候是瞒不住的,人家能愿意吗!大家都想促成这桩婚事,可都有点打怵,感到不好开口。王震旅长知道后说:“我来当红娘,我相信咱们八路军的姑娘爱的是抗日英雄,我来谈。”当时曾政委赶快把母亲叫来,说旅长要找你谈线岁的女兵,她紧张地问:旅长怎么找我谈话!我该说啥呢?曾政委说:首长说话你当然要回答“是”,要敬礼,这还有什么说的!
母亲回忆当年,自己觉得很好笑,她说实际上根本没听懂。后来才知道,旅长谈完出来高兴地对大家说:“她同意了,同意了!没问题!准备喝喜酒!”大家都说“喝喜酒啰!喝老左的喜酒!”母亲就这样稀里糊涂答应了和父亲的婚事。那天以后,父亲主动找到母亲,向母亲表达了自己的意思,说话时还忐忑地用左手握着右边的空袖管给母亲看,说:“你若不同意,也没关系,我们还是好同志。”母亲基本上听不懂父亲的江西永新话,但明白了他的意思,并被父亲的真诚和善良感动了,“这个抗日英雄还挺讲理!”就这样,几天以后,他们结为了夫妻。一切都简单的不能再简单。母亲说,大家帮着把她的被子搬到父亲的窑洞里,王旅长和大家一起高高兴兴喝了一顿酒,就算是把婚事办了。
京郊美丽的军事校园,霞光洒进宽敞的公寓,明亮温馨。将军的女儿,一往情深的回忆,如泣如诉。呼呼父亲的声音,捧出沾满泪水的诉说和绵延不断的一脉传承。是血液在涌动。枫叶飘落了,我们呵张开双手,把这秋天接住
山界与河流如此希冀,在此相遇;清水的缄默与目光的透彻,相逢相知。如今不在孤独,昼夜之环镶住居室的窗,心房与心室的撞击,多少年、多少月、多少日
一个月后,父亲被转移到灵丘县河浙村养伤,这是一个太行山深处的小山村,359旅的后方医院就在这里......。359旅参谋长郭鹏、政治部主任袁任远、718团团长陈宗尧也来看望父亲,送来他们三人合影的照片和联名写的一首诗:
父亲回忆说,手术后不知过了多久,他慢慢从麻醉中醒来,看见头顶上挂着的马灯明晃晃的刺眼,房顶和周围都蒙着白布,意识到自己还活着。想抬抬自己的右胳膊,没有感觉,再看看,右胳膊没有了。那时天天伤口疼痛,几乎夜夜不能入眠。深夜人静时,他悄悄流着泪想,我还不满27岁啊!今后还怎么生活、怎么打仗?还能留在部队吗?父亲在日记里这样写道:“夜夜炕上闻鸡鸣”。那是漫漫长夜难熬,他盼着鸡叫天亮呵!
父亲因几天没怎么吃喝,又流了许多血,此时已经奄奄一息了。王震旅长、白求恩医生等早已在此焦急地等候着伤员们。白求恩立即检查父亲的伤情。没想到,他一看到父亲的右臂伤处,立刻发起火来。翻译说:“他说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过!怎么能这样!”原来是因为止血带捆得太紧,时间太长,致使右臂的血液完全没有流通,结果整个右臂已经发黑、坏死。当时,咱们的医护人员没受过专业训练,缺乏基本的战伤救治知识,只知道止血,不懂得还要让肢体血液流通,导致了这个结果。应该是过一段时间放松一次止血带,以保持血液流通,否则就会因肢体缺血坏死,进而发生败血症,这时如不立即截肢,就会危及生命,这是唯一的选择。
南泥湾大生产,与父亲一生参加过的无数战斗相比,或许不是最艰苦、最严峻的一段日子,但是,对于父亲来说,可以说是他最引以为自豪的经历之一。“又战斗又生产,359旅是模范”,而他,作为一名团政委(718团),在领导开荒中所表现出的吃苦精神和发挥的带头作用,受到了主席的表扬。1943年。主席在延安杨家岭召开的一次干部大会上讲话,其中讲到:“左齐同志是该团的政治委员,他在战争中失去了一只手,开荒时他拿不了锄头,就在营里替少阳星文们做饭,挑上山去给少阳星文们吃,使少阳星文们感动得不可名状。我们全体党的干部,都要学习这两位同志的精神,和广大群众打成一片,克服一切脱离群众的官僚主义。我们人不是要做官,而是要革命。我们人人要有彻底的革命精神,我们不要有一时一刻脱离群众。只要我们不脱离群众,我们就一定会胜利。”这篇文章收入人民出版社《文集》第三卷。在这里说的“这两位同志”中的另一位,是359旅718团团长陈宗尧。
父亲的伤还没有痊愈,还不能坐起来,就开始用左手把本子放在肚子上学习写字了。他坚持写日记,用日记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思绪和决心。日记里留下了他的心里话:“是山西人民极富营养的小米土豆粥,使我逐渐恢复。我将永远铭记河浙村人民的深情厚谊!”“天天读战友们热情洋溢的来信,兄弟般的友爱温暖着我,使我感到巨大的鼓励,眼前有了光明。伤痛减轻后,我就学着左手写字,残废?不,我决心作一个残而不废的人!”日记本就放在炕头枕边。大家来看望他,这个日记本又成了留言簿。王震旅长在上面写道:
母亲像执行命令一样到了王旅长的窑洞门前,忐忑地喊了一声:“报告!”王旅长知道是陆桂杰来了,连忙满脸笑容地招呼进屋。他操着一口浓重的湖南浏阳口音,对母亲讲了许多。母亲认真地、紧张地听着首长“指示”,不断立正回答“是!”王震一看她的态度很明确,越说越高兴。实际上到底说了些什么,母亲基本没听懂,当然也不敢问。当时母亲已经参军两年了,常听王旅长给部队讲话,他嗓门不小,一边讲,一边挥动着手臂,让人感到很受鼓舞,但说的什么,母亲说从来没有听懂过,因她参军前就从未见到过南方人。王旅长跟母亲谈话时张仲瀚、曾涤等几个人,挤在门外听着。王震旅长把左科长英勇打鬼子的故事,讲给母亲听,说这位抗日英雄如何了不起,如何光荣,并说你和他一起生活,要照顾好他,这是很光荣的事!等等。
1939年秋天,359旅奉命由山西调回延安,负责延安地区的卫戍任务,旅部驻绥德县。年底父亲和一批红军干部被派到延安中央马列主义学员学习(现中央党校前身),一年后回来,担任了359旅政治部组织科科长。当时,部队回延安,环境安定下来,女同志也多了,不少团以上干部结了婚。359旅王震旅长想到父亲是残疾人,生活上要有人照顾才好,就鼓动大家说,“给老左介绍一个,咱们好喝喜酒啊!”在父亲面前也常说:“老左,你也要主动出击啊!”当时359旅9团是在河北扩兵组建的,其中有母亲这一批新参军的女兵,所以大家的眼睛都盯着9团。9团团长张仲瀚、政委曾涤也不断地对我父亲说:“我们9团姑娘多,别看花眼了!看中了哪个?我们去给你当红娘。”